🌸倚神树

乍见之欢以及开口发言随缘。

逃城(1)

*私设,魔障

*情节(或者有点意识流)

*异国,旅行冒险,传闻故事(宗教,历史相关)

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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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房间的静谧被钥匙插入的摩擦声打破。黑漆漆的房间,楼上的卧室也闭紧,不像平常那个人在等他的样子。

他自嘲地笑笑:“怎么?人走了反而对他有了期待么?”

扶额,太累了。没有什么人的空间里最适合释放自己的真实感受。走到客厅,就放纵脱力的身体,直直躺到沙发下的地毯上。

不是特别疼,今天至少还比不上手臂上刚刚包扎完的的伤口的撕裂。

但是他特别记得,当时在这个位置上,两个人相拥倒下时,那个人眼中眉间的那种忍耐的样子,真的让魔觉得仿佛心上有块被重重打了一下。

心上的痛,比今天受伤的地方更甚。

不过,这个痛苦以后都可以不用承担。那个人两天前就离开了这里,而他,两天后,可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没办法,际遇所决定,有的人就是要独自走过荒凉。

魔接到一个任务。 

这是他在ty组织的最后一单任务了。

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的就萌生了离开的想法,这个组织虽然不值得留恋,但是当初进入这个组织,他倒没有非要挖空心思想着如何退出。

这个组织的确有着招揽精英人才为他们所用的想法,满足上至九天揽月下至深海捉蛟的各种目的。奈何许多人都没办法忍受该组织内部的压榨和严格等级,一切秩序下只为掩盖那些不为人知的血腥。

不是所有人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所有下端的食物链底层组成部分非常煎熬,首先,出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门槛了,然后,内部的竞争考评机制更是不能忍受——任何不达标或者没有达到预期任务的杀手和情报员,都要面临一场集体厮杀。

所谓“蛊虫”,留到最后存活的人才配继续在组织里面“效力”。



如果一旦有人背叛组织,下场就会可想而知的危险。魔曾经接到一个“清理门户”的人任务,那个男孩一头炸毛,平时看起来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白皙干净的脸上不怎么有肉,显得柔若无骨,就是凭着这种弱势的外表,杀手杀人于无形之间。任谁都会闻风丧胆任务达标高峰,几乎百分之一百成功的刺杀率,在一时间成为组织中又羡慕又惧怕的对象。像是蛇一般缠绕,又美丽妖娆,又毒可煞四方。

就是这样一个人,最终还是没办法从这个路罗网之下全身而退。ty就像一滩泥沼,抓住每一个人,宣示着每个人的最终都将是一样的沉沦。

在魔的策划下,炸炸,那个天才终于还是没有逃过围猎追捕。直到心脏骤停的那一瞬间,炸炸在那一刻逐渐释然地合眼,从渐渐缩小的视野中,注视着魔,张口吸最后一口气,却没说出一句话。

然而,魔竟然看出了一丝未竟之词的端倪。

炸炸分明就要告诉他,向他炫耀,先行一步离开无间之地,去往桃源的人是他炸炸。魔不解,他为何会这样改变,一个杀人修罗,竟然自愿离开他的领地,成为野兽,这究竟是什么迷幻药能够产生的果效?

炸炸所躺的破旧仓库,在魔率领的分队撤退之前完全封闭起来,然后做了爆破处理。

一切都化为齑粉。没有记载,所有典籍都化为空白,有关身份为叛徒的亡者的痕迹和过去都无从考证。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往往是所谓下场。魔竟然在一次次杀戮后有些期待和向往。这种毁灭,真的能让人逃出这个麻木不仁的泥沼吗?

那么到最后一刻,可否让他也能够,找到那片桃源?

这样的宿命果然就如期降临。

在遇到障障之前,魔从没有真正意义上思考过存在的意义,究竟在ty干了些什么?除了做着毫无感情的情报杀人机器,没有别的用处。可是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或者说没有什么理由让他换条路走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任何做出改变的动力。


机场,FET123航班即将起飞。检票登机时段,距离登机结束还有3分钟,一个头毛绒绒圆圆脑袋的少年不疾不徐地拖着一黑色小行李箱到达检票口。30秒钟前一个扎着头顶冲天小辫子的男孩子看到了走廊尽头出现的身影,就从原本伸着脖子翘首等待坐着一下跳起来,身体前倾,两手拢成喇叭冲对方喊:“快点!”

“花障障,你怎么才来?”

“飞机都还没起飞,急什么,我早到或晚到,撒哈拉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姗姗来迟的花障一点都没有点觉悟。在检票口和阿揪碰到的时候,阿揪都要放弃等待直接上飞机了。

“检票了,再不快点登机都登不上了啊喂!太爷,您到时候可就看不到不离不弃的撒哈拉咯。”

那少年才开始迈开步子撒腿跑起来,在接近最后一刻通道关闭之前,两人通过登机口。接着是一段过道,飞机已经原地就位,等待着两位最后的旅客。

阿揪:“算你走运,飞机还没有走。等会你丫不给个说法,小爷我今天下了飞机后就要修理修理你。”

“阿揪饶命!我和我的过去告个别嘛,把一些东西打包送到我爸妈家里,把有些东西送到回收站,还有他送的一些纪念品,我带到当铺去当了。然后过来的时候就赶上了一点点堵车,我就还为了赶时间临时下车赶地铁。那时候还早呢。我也没想到,荡悠荡悠地就这么迟了。骚凹~瑞啦!”

障障低头双手合十举过顶,对着阿揪讨饶。

“……”阿揪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忙着做一些断离舍。和从前的过往一刀两断根本就是个超级大工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是正是如此,说断就断的行动不能代表内心情绪的藕断丝连。

他根本就在纠结。明明简单地丢掉,抛进垃圾桶就可以的东西,非要跑什么典当所给当了。

看看这是正常的分手会干的事情吗?

又不是缺钱,这年头其实谁还搞这玩意。当铺这种都可以申遗的存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碰巧,那天还就让障障在偶然间撞入一家,在城市丛林的角落中间。


那天,失魂落魄的障障跑出来。说不出来,如果一直在那个空间,就会产生一种春归怨妇的悲伤煎熬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孤独,而是陷进一种矛盾之中——经历过合欢之后盼望着相聚,但是不确定也不清楚能否相见相亲,总也等不来回音。

“等待,永久的等待!”

从开始的自嘲尚且还能排解,到后来逐渐变得不再那么肯定。障障已经不知不觉,完全把自己放放到另一个人的生命中。他没有自己了。

这种情况下,已知存在的羁绊和关系就变成枷锁和牢笼。障障难免透不过气来。

慢慢的开始往外面跑,多散散步,多散散心。就这样,某天,他就在城郊七环——地铁六号线的端点站附近区域的某巷子里,遇见一家当铺。

当铺的主人是一个长头发有点妖冶的男人,进去的时候,他是笑着招呼的:“您好!欢迎光临!我是卷儿。”

笑得真诚而温暖,漂亮的眼睛成为月牙,里面的星河也照样透出光彩。障障觉得很久没有看到人,有这么美丽的眼睛。要不是心有所属,他也会一见钟情。纵然没有爱慕的可能,他还是一看到这人,就觉得温暖,如沐春风。

“没想到这里还有当铺,现在有什么人会来典当的么?”障障疑惑。

卷儿笑着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眨眨眼睛俏皮回答:“总有几个人过得捉襟见肘的嘛。但是谁告诉你我是为等什么人来做典当生意才开的当铺呀?我只是想开嘛,图个开心而已。”

障障:“……”只能说人各有志?

“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不能带走一些东西,但是也不舍得扔掉的,可能会来我这边存着吧,我看着他们都还挺喜欢这些物件,他们送过来的时候多半依依不舍,我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为他们保留这些东西的。”

“典当的话,不是以物换钱么?”

“对啊。”

“会有人来赎嘛?”

“目前还没有。”

“那你岂不是亏本?”

“都说只是图个乐嘛!”卷儿闭上眼睛,摊开手,摇摇头。

障障觉得,此人多半有点不在正常次元的内味儿。只是没想到,时隔没几天,他就成了卷儿说的一种人。“断离舍”真的太难了,但是赎回的可能也是极其渺茫,索性就把这个当作高级垃圾场算了,给那些带不走的纪念物一些比较体面的安置之处。




和阿揪约好这次要去北非西亚玩儿一圈。

他已经打算好,预备玩个把个月吧,就让过去的事情都放下,放一些新的未知的人事进入未来的所见,成为更加值得珍藏的回忆。

忘记背后的阴影,向着光明的前方走,就是一片新世界了。

地中海拥有世界上难得一见的蓝,携带海盐味的沙粒在风中飘摇,给过往游人一种洁净的感受。


在飞机起飞后,坐在走廊一侧的阿揪看到左边前面有个眼熟的背影,但是细想就毫无印象。

此时此刻旁边靠窗的障障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带着眼罩,嘴安静地合着,只有鼻翼轻轻翕合。

阿揪不想细想,他打了个哈欠,也就头一歪,靠在脖子圈枕上面会周公去。

傍晚最后的一缕霞光也都退去,冲上云层后就进入夜晚模式。暗黑的深蓝混着一点黑紫,被一点微弱的黄光调和,肉眼看外面也看不出任何东西了。

没什么星星的眼睛和银河的浪漫,因为要倒时差,所有机上乘客都安静休息着。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太阳一出来,所有的,就看得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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